第一卷 第388章 霍大少的脸丢得人尽皆知了!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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浅水湾那栋惹眼的三号别墅门前发生的那一幕……荒谬至极却又极具戏剧张力的“爆炸性”冲突……

就已经被无数双潜藏在夜色下的眼睛捕捉,被无数双灵敏如猎犬的耳朵收集。

那些在富人区潜伏、身份各异却嗅觉同样灵敏的耳目探子们,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,瞬间活络起来。

信息,在港岛这深不见底的暗流之下,开始以超越电波的速度疾速传递。

“喂?张生?不得了!刚刚浅水湾这边出大戏啦!霍家大少爷!”

“王太!讲个大新闻你听,包你笑到今晚睡不着觉!

就刚刚……”

“李生,霍家震挺少爷在浅水湾三号吃瘪啦!

被那个日本细路仔玩惨了!”

“喂!老刘?

收到风未?

霍大少让人报警抓枪!

结果啊哈哈哈…系个炸到开花嘅油桶同鞭炮啊!

笑死人咩!”

“喂?陈董?紧要!姓林的那个日本后生,用个烂铁桶装了鞭炮,差点吓趴了霍家大少!

现在满街警察围着看笑话啊!”

一通通电话,从浅水湾各个角落、各个富丽堂皇的豪宅深处拨出。

电话线如同被点燃的导火索,将炽热的消息瞬间传递到深水湾的私宅、太平山顶的官邸、半山的俱乐部、铜锣湾幽静的茶室……

听筒里传出的……

是竭力压低的惊呼……

是难以抑制的、幸灾乐祸的嗤笑……

是绘声绘色、夹杂着夸张模仿的现场还原,以及背景音里压抑的、如潮水般起伏的哄笑声浪。

整个港岛顶层社会,在今晚这个闷热的夏夜,因为林火旺的一挂鞭炮和一个空油桶,而陷入一种近乎狂热的八卦狂欢。

……

倒是郭家大宅这边,那厚重的深色柚木书房门外,年过古稀的郭乐天老爷子,却是忧心忡忡。

他穿着薄薄的真丝提花睡衣,在书房宽敞的名贵地毯上来回踱步,整个人显得沉重无比。

夜风穿过开启的窗棂,发出细微的“窸窣”声响。

“霍大少啊……”

郭乐天忍不住停下脚步,声音满是沉重的焦虑,“……怎么偏偏在那个东洋小子手上栽得这么狠!

还栽在刚从我们郭家离开以后……

全港岛的眼睛都看着!

他霍大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?

这丢了天大的人,脸面都丢尽了……那脾气……”

老爷子想到这里,有些烦躁地攥着睡袍的带子,“……他那性子能忍得了这奇耻大辱?

怕是以后见着那小林天望,就要眼红心热,恨不得除之而后快!”

“而且……经过这事……他……还会像以前那样,一门心思惦记着追求我们梦梦吗?”

郭老爷子反复盘算着:霍震挺对梦梦确实有心思,否则也不会跑上门来如此殷勤。

可现在,这一盆脏水夹着火药碎屑当众浇在了霍大少头顶,烧得他体无完肤。

万一……联姻的指望就此断送?

那可真的是亏大发了啊?!

……

第二天的阳光格外刺眼……

它没有照亮阴霾,反而将霍震挺夜里的狼狈,像显影水洗过的底片一般,清晰地曝光在全港岛面前。

从街头巷尾报童们疯狂挥舞的报纸头版上,从半岛酒店露天茶座绅士淑女们压低声音的兴奋议论里,从叮叮当当驶过的老电车车窗外晃过的醒目大字标题上……

“惊天奇闻!

霍家太子夜闯柳小姐香闺,遭神秘日本华裔天才少年当场‘爆破’!”

——《星岛日报》头版主图是一张精心绘制的画稿:少年微笑着点燃引信,一个粗陋铁桶口火花喷溅,背景是霍震挺惊惶后退的漫画形象。

“火药桶轰开豪门恩怨!

浅水湾昨夜上演‘爆炸性’冲突,霍家嫡系传人首遭滑铁卢!”

——《明报》则以极尽渲染的笔墨描绘那声震撼四方的“铁桶炮仗”。

“神秘富豪小林天望手段超然!

霍震挺颜面扫地,港岛情势风云再变!”

——《工商日报》聚焦于那个如彗星般崛起的少年身影。

“霍少狼狈退场真相:并非柳小姐拒之门外,实被鞭炮声吓退三步!”

——一份花边小报标题更是带着恶毒讽刺的油滑。

茶楼里热气腾腾的点心推车旁边,西装笔挺的男人唾沫横飞:“哎呀霍大少这次真是跌晒眼镜啦!

被个十几岁的细路玩得团团转哦!”

“你唔知,我老表嘅朋友就住浅水湾对面,他话那声音简直好似打仗,仲有一大股硝烟味飘出来!”

另一个人绘声绘色地补充,“那铁桶炸得嘭嘭声,霍大少嘅样啊,好似见到鬼咁!”

“听说那个小林先生还同霍少讲,系送豆油啵!

送豆油用爆竹炸桶嘅?

明摆住系落霍家面子!”

“厉害厉害!

呢个日本仔唔简单!”

这些喧嚣如潮水般席卷了整个港岛的白天,街头巷尾,无论商贾精英,还是贩夫走卒,口中咀嚼的都是“霍大少”、“铁桶炮仗”、“小林天望”这些字眼。

人们津津乐道于霍家嫡子栽下的这个史无前例的大跟头,揣测着那少年诡异的手段,以及这场冲突背后牵连的利益漩涡。

然而,就在这铺天盖地的八卦洪流之中,一份印刷粗糙、纸张泛黄、平日里几乎无人问津、发行量跌穿地板的《港岛晚报》,却静静地躺在庙街街口一个最不起眼的破旧报摊角落里。

摊主老头靠着墙打盹,连吆喝的力气都省了。

它今天的头版异常简洁干净。

没有耸动的照片,没有煽情的标题,没有花边的绯闻,甚至没有任何具体的新闻报道内容。

在报头《港岛晚报》四个黑体大字下方,只用比正文稍大一号的普通铅字,印着一则冰冷、简短到近乎突兀的通告:

【敬告读者】本报因业务调整需要,将于即日起停刊。不日将改名《亚洲日报》后重新刊印。

特此通知。

《亚洲日报》筹备组敬启

日光照射,纸页边缘微微卷起。

一个赤脚孩童路过报摊,顺手想去摸那份印着通知的废报纸,被老头不耐烦地挥手驱赶:“嘁!破报又冇嘢睇!走开啦!”

没人留意这油墨不均、措辞生硬的小块文字。

更无人知晓,就在昨夜风波震荡浅水湾的同时。

高乔浩正坐在九龙深水埗一间倒闭的旧报馆办公室里,在一堆废弃的铅字与印刷机之间,最终在收购文件的一方签字处,落下了“高乔浩”的名字。

他身后,一块刚刚拆下“《港岛晚报》报馆”陈旧招牌的位置,空空荡荡,只待不久后,挂上崭新的《亚洲日报》标牌。

那份油墨未干、被随手丢弃在角落的《港岛晚报》停刊公告,是正是林火旺在港岛这片喧哗舆论战场上无声落下的又一子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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