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6章 东瀛硕鼠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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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用一场又一场胜利,消耗豪族的实力,巩固朕的权威!”

孝德天皇的眼里闪烁着火光。

向大陆发动战争,就是他为了巩固中央集权的妙妙小绝招。

“陛下高见。”中臣镰足赶紧附和一声,紧接着问道:

“豪族,愿意出兵伐韩吗?”

说好的政令不出难波宫呢,这都能把人一杆子支到大洋彼岸了。

“当然愿意。能获得大陆的土地——只要以此为诱饵,他们就会像苍蝇看见腐肉,一窝蜂涌上去。”

孝德天皇胸有成竹道。

这可行性……姑且就算有吧。

“可是,明国那边……”

“明国方向无需多虑。”

“无需多虑……吗?”

中臣镰足不敢再接话了。

就算再怎么拿“日落之国”来编排对方,但大家心里其实都清楚,大明王朝是小小的岛国绝对无法碰瓷的存在。

人家没有远隔重洋来杀你全家就不错了,你还远隔重洋凑上去?

陛下可别真信了自己是“日出之国天子”那套嗑啊!骗兄弟可以,别把自己骗了。

看着手下大臣突然没了声,孝德天皇呵呵一笑:

“明国固然大,但却不得天命。他们现在目前自顾不暇,看。”

说着,将一页纸递到臣下手中。

中臣镰足一看:

“华夏连月大雨,洪涝灾害严重?”

“是的。大陆暴雨成灾,大海却平静无波,使使者可以通畅地渡海,向朕传达这个信息。这不正是明国失去天命的象征么?”

孝德天皇的嘴角弧度扩大。

“当然,朕还有一计,可以让他们更疲于奔命一些。”

中臣镰足真的感到好奇了:

“陛下有何妙计?”

孝德天皇笑眯眯地向他招招手:

“你过来,朕说与你听。”

中臣镰足害怕天皇突然给他脑袋一锤子,忐忑不安地凑上前。

好在孝德天皇心情着实不错,并没有真的拿竹简砸他,而是小声说了几句。

中臣镰足的表情从忐忑变成了惊讶,接着又化为了……欣喜。

“此计,可成!如此一来,明国必然分身乏术,无力顾及东北边陲小岛了!”他欣喜地念叨着。

孝德天皇洋洋得意道:

“哼哼,朕这一计,至少能让汉人伤筋动骨五年以上。

“甚至能让明国就此一蹶不振,天命断绝,乃至于改朝换代,也未为可知。

“届时,我军至少能牢牢控制住平壤城,他们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。”

为了转移国内矛盾而对外侵略,为了侵略小国而先偷袭大国,事后又幻想大国能被这波偷袭逼到谈判桌上。

倭国的思路就是如此,一脉相承的清奇。

…………

在门外,天皇陛下的守卫正竖着耳朵,全神贯注地偷听着天皇和家臣的密谈。

“要对天朝发动偷袭?!什么偷袭,何时在何地如何偷袭?”

守卫心里一惊,向那门缝凑近耳朵。

可是,一说到关键的地方,君臣二人却压低了声音,窸窸窣窣地密谋着什么,听不清楚。

“他们说的是什么?可恶,到底说的是什么啊!”

守卫细作几乎把耳朵贴到了门上。

便听得门里面,传来孝德天皇激昂的声音:

“今年是大化元年。统合全国、攻略半岛、震撼华夏,便是这次‘大化改新’的核心!”

这一嗓子,把守卫吼得浑身一震。

“大化,改新……”

他喃喃一声,在心中将所闻暗暗记下。

这等大事,一定要速速汇报给扶余比流阁下。

…………

中原,滑州。

黄河南岸。

夜已深。

连月的狂风暴雨,已经让黄河水位上涨到了可怕的地步。

放在过去,即使在贞观盛世,也足以酿成灭顶之灾。

万幸,如今的陛下李明是一位基建狂魔,偏执地在全国各地敲着工程。

托他的福,滑州堤坝修得高耸而稳固,暂时无虞。

暂时。

黑漆漆的大雨之中,火光点点。

无数民夫推着车、挑着担,连夜冒雨加固修筑河堤。

“雨再这么下下去,河堤被冲垮只是时间的问题。我们总不能把堤坝一直修到天上去吧?”

工部侍郎、被分配到抗洪第一线监督河岸堤防的朝廷钦差,马周,站在堤坝外围的土坡上,担忧地望着破了洞似的天空喃喃道。

作为职业官僚,他的水平不低,但官运实在不怎么样。

这次也是。

滑州是黄河汇流的湍急之处,大堤在风雨的摧残下,只能勉力维持。

而河堤在其他地方已经垮塌了,滑州已经庇护了不少灾民。

不论是人民还是洪水,都在滑州积累到了惊人的数量。

“如果这地方的大坝垮了,麻烦可就大了……

“大伙儿再加把劲,把土夯实!”

马周大声呼喝着。

“哦!”民夫大声回应着。

殊不知,千里之堤毁于蚁穴。

在各色人种云集的大坝之侧,在没人能够看见的黑暗之中。

有几只来自东瀛的硕鼠,悄悄摸到了大坝根基的薄弱之处。

…………

“马侍郎,雨声似乎小了些,大坝今晚应是无忧,请您回去歇息吧。”

滑州刺史劝告道。

“我再看一会儿,张使君请自便。”马周态度坚决。

当然,张使君是没法自便的。中央领导在自己辖区熬夜,他这个地方官哪敢回家摸鱼?

唉,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啊……

两位大员几乎同时打起了哈欠。

也就在与此同时,大坝的方向传来骚动。

“嗯?发生了什么,张使君听见什么了吗?”马周警惕地问。

刺史正在站着打盹,被一下子惊醒,装模作样地竖起了耳朵听。

堤坝上,好像是很多人在呼喊的声音。

呼喊声越来越近、越来越响亮。

好像分明是——

“溃坝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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