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他并不待见她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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搜查的窸窣声戛然而止。

为首那名侍卫牵着獒犬,在离水缸不到几步的地方回头。他举高手中火把,顺着朦胧没有轮廓的光亮望去。

梅英疏淡,冰澌溶泻。焰火也褪去嚣张颜色,染上珠华似的白。一只戴着洁白无瑕手衣的手探出,缓缓拂开面前那枝横逸的红梅。

红与白对比鲜明。

即便被柔软的缎子严严实实包裹,依旧能看出那是只极其漂亮的手。

腕骨清瘦,指节修长。

早春犹寒,青年拢着厚厚的鹤氅,薄弱发带被夜风吹得扬起。

不等对方再度开口,他便低头抵唇轻咳两声,长发在肩侧颤动,仿佛枝头一触即散的苍白霰雪。

为首侍卫微微变了脸色。

但还是问道,“方才闹了命案,有刺客潜入府中,何郎君已遭毒手,江郎君可有见到行迹可疑之人?”

江治中这个儿子姿容出众,出类拔萃,偏生是个药罐子。

奈何使君的掌上明珠喜欢。

春日宴惊鸿一瞥,念念不忘。只可惜江聿至少十天半个月都在养病,外人连面都见不着。

他问这话本是不抱希望的。

未料,青年点头,“有。”

清润嗓音如敲冰戛玉,平静的叫人难辨其真实心思。

辞盈后背紧贴缸壁,感受着冷水没入衣领,身躯紧绷。

极大的不安与惶恐蔓延,她险些没能控制好呼吸。

侍卫激动追问,“敢问是往哪边去了?”

青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,只微垂着眼睑,似在思索。

短短几息,仿佛过去许久。

就在辞盈内心煎熬,终于又听到江聿不疾不徐的声音。

“似是往西面去了。”

“那人身形高大,行色匆匆,未敢上前询问。”

江家郎君体弱多病,见到这般魁梧大汉,避让也是常情。

近乎下意识的,短短一句话之间,在场几人便将刺客归为健壮有力的成年男子。

“叨扰郎君了。”

西面是后门所在,刺客杀了人想要逃跑,从这条路线确实是最合适的。为首侍卫不再有疑,按着腰间长刀便要离开。

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,冲那道颀长身影几分讨好道。

“春寒陡峭,江郎君身子骨弱,当心别着了凉。”

这位十有八九以后会是他们的姑爷。

毕竟江父在陶刺史手下做事,这条通天大道没有不走的道理。

青年又低咳两声。

面容半掩在疏影里,霜露湿润发带。

“多谢。”

火光很快远去,四面重新暗下,辞盈也到达了临界点。

肺腑最后一丝空气被挤压干净,鼻腔侵入黏滑湿漉的水汽。

她其实不会水。

但胜在足够能忍,求生欲望足够强烈,所以才能在水缸里泡这么久。

在被窒息感这双无形大手掐死前,她终于忍不住了,哗啦,从水缸跪着起身。

上半身有气无力挂在边沿,辞盈像朵被雨水打透的垂露海棠。一面大口大口喘息着得之不易的空气,一面用失焦的视线,看向自己淌水的纤细指尖。

因缺氧蒙上一层白雾的大脑,反应慢了一拍。

借着那缕暗淡月光,一角皎洁衣袍垂落在眼前。随之,年轻男子的影子笼罩住她整个身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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