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6章 致命一击(千票加更)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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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雨果先生写《巴黎圣母院》《悲惨世界》,是真会让吉普赛人和刑满释放的“冉·阿让”们为他做点什么。

莱昂纳尔的《老卫兵》与《本雅明·布冬奇事》效果类似,甚至因为描写的群体更加精准而更容易鼓动人心。

今天的马蒂姆普雷将军和眼前的怪胎们,就证明了这一点。

这时候,那个如同幽灵般的白色少年开口了,声音苦涩:“我们生来如此,或命运弄人变成这样。我们何曾想‘亵渎’什么?

我们只想活着,有尊严地活着!是你们在不断地提醒我们,我们是‘怪胎’,我们‘不该存在’!

索雷尔先生用本雅明·布冬的故事告诉世人,即使是最‘怪诞’的生命,也有其存在的价值,也有被理解、被关爱的权利!

而您,克拉雷蒂先生,您和您的文章,却在撕碎我们的心!”

这个少年的皮肤在路灯下白得近乎透明,他静静地站着,说话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却能穿透灵魂。

那个侏儒开口了,他挪动着短短的腿,尽量站在路灯的亮处:“索雷尔先生给了我们这些被命运‘写错’的人,一点点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。

您却要否定他,要羞辱他,甚至想把他送上教会审判的被告席?

您,要夺走我们这最后一点亮光吗?”

就像今天的马蒂姆普雷将军一样,他没有咆哮,声音甚至尖利得可笑——但儒勒·克拉雷蒂却笑不出来。

他站在公寓楼冰冷的石阶前,面对着这十几双眼睛——有悲愤,有控诉,有绝望,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屈与平静。

他们不需要动手,不需要谩骂,只是站在那里,展示着命运赋予他们的“错误”,就已经让克拉雷蒂无地自容,羞愧欲死。

眼前这群沉默的“怪胎”,用他们活生生的、伤痕累累的存在本身,对他进行了最彻底、最残酷的灵魂审判。

他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,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,接受着最严厉的道德拷问。

那个高大、扭曲的男子最后说道:“克拉雷蒂先生,我们站在这里,不是为了得到您的怜悯,更不是为了恐吓您。

我们只想让您看看,您笔下轻飘飘的‘怪胎’二字,背后承载的是怎样沉重的人生。”

说完,他微微颔首,不再看克拉雷蒂。然后,这七八形态各异的“不同者”,如同演练好一般,在领头者的示意下,动作缓慢而庄重地,向克拉雷蒂的方向,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
儒勒·克拉雷蒂知道,这不是臣服,更不是乞求。

这是用他们所能保持的最高贵的姿态,向他展示一种沉默的力量,一种源于苦难却超越苦难的尊严。

鞠躬完毕,他们没有再发一言,默默地转身,互相搀扶着,拄着拐杖的,推着轮椅的,沉默地、缓慢地消失在了圣路易岛幽深的暮色之中。

小巷里只剩下克拉雷蒂一人,呆呆地站在冰冷的石阶上,晚风吹过,寒冷刺骨。

这时候,他身后的大门打开了,他美丽的妻子跑了出来,声音惊慌如狩猎季的兔子:“亲爱的,你没事吧……刚刚我吓傻了,不敢出来……”

儒勒·克拉雷蒂这才回过神来,连忙推开妻子:“我要回报社,现在就要回……”

而于此同时,莫泊桑、于斯曼、保尔·阿莱西克……正窝在莫泊桑那间臭气熏天的公寓里,加班加点、奋笔疾书,准备把他们曾经无比向往的《费加罗报》,推下神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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