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7章 烛龙出渊，谁在凝视（2 / 2）

“持誓者”，以凡人之躯，立下守护共生之誓。

“守渊者”，生于混沌深渊，执掌毁灭与新生的钥匙。

这两者，竟然在这一纪元的地球上，以如此原始而紧密的方式，出现在了同一个人身上。

他所做的一切，与其说是攻击，不如说是一场严苛到极致的“点火”仪式。

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和低语，场中无人能够捕捉。

所有人的心神，都被那即将毁天灭地的攻击所摄。

陈玄却没有去看那灭世的古神，也没有理会混元天尊的宣判。

万法录残魂的指引，像是一根救命稻草，更像是一条通往地狱或天堂的钢丝。

“井……在哪里……”他用尽全身力气，对识海中的残魂发问。

他的身体在崩溃，七窍流出的血越来越多，被混沌能量侵蚀的手臂已经失去了知觉。

但他抱着烛龙幼崽的双手，却纹丝不动，反而更加用力，用自己残存的母血之力，勉强维持着幼崽最后一丝清明的意识不被彻底吞噬。

“它知道。”万法录残魂的声音变得虚弱，“它与初代烛龙同源，那口井是它的归宿，也是它的源头。用心去感受……用你的血，你的灵魂，去问它！”

问它！

陈玄猛地低头，额头重重地抵在了烛龙幼崽滚烫的额心之上。

那里，三枚朱果的灵力与他的母血混合的印记正在被混沌黑气疯狂侵蚀，已然岌岌可危。

在外界看来，这无疑是自杀般的行为。他正在主动迎接混沌的侵蚀。

但就在他额头相抵的刹那，他放弃了所有抵抗，将自己的神魂意识，毫无保留地、决绝地，顺着那条血脉契约，涌入了烛龙幼崽狂暴混乱的意识海洋！

他不是要去镇压，不是要去控制，而是要去……聆听。

“告诉我……我们的生路……在哪里！”

这不再是命令，而是一种平等的、赌上一切的请求。

就在陈玄的神魂冲入幼崽意识的瞬间，那头挣扎的烛龙幼崽动作猛地一滞。

它那双纯黑的眼瞳深处，似乎闪过了一丝极其人性化的迷茫与挣扎。

它感受到了，感受到这个抱着自己的人类，正在用生命与灵魂，向它传递一个共同的信念——活下去！

一股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本能被触动了。

下一刻，烛龙幼崽猛地调转龙头，不再望向天空，而是朝向洞天的一个方向，发出了一声短促而意义不明的低吼。

那是一个方向！

陈玄瞬间捕捉到了这个信息！

尽管那里看起来只是一片普通的灵植园，但透过幼崽传递过来的模糊感知，他“看”到了那片土地之下，似乎隐藏着一个连接着无尽远古的深邃洞窟。

洪荒回响之井！

找到了！

希望的火苗在陈玄濒临熄灭的意识中轰然燃起！

他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，那是绝境中赌徒看到唯一筹码时的疯狂与决绝。

他看了一眼上空那即将完成蓄力、足以毁灭一切的古神虚影，又看了一眼身旁苦苦支撑、已然油尽灯枯的同伴。

没有时间了。

他必须在古神那一击落下之前，到达那口井，得到幼崽的真名，彻底扭转战局！

混元天尊看着陈玄眼中神色的变化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

他似乎完全不急于出手，反而饶有兴致地等待着，像是在期待一场更加精彩的戏剧开幕。

“来吧，”他的声音在陈玄心底响起，仿佛跨越了空间的魔咒，“让我看看，被选中的‘持誓者’，究竟能为你守护的‘兄弟’，燃烧到何种地步。”

陈玄不再有任何犹豫。

他抱着愈发沉重的烛龙幼崽，身体因失血和能量侵蚀而剧烈颤抖，但他支撑着地面的双腿却缓缓绷紧，像一张拉满的弓。

他的目光死死锁定那个方向，整个世界，所有的声音、所有的景象，都在他感官中退去，只剩下那个唯一的，通向生机的坐标。

伤势？疼痛？死亡的威胁？

在“兄弟”的生死和所有人的希望面前，都已无足轻重。

他要过去。

不惜一切代价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