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6章 削珠罢爵,贬为庶人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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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后娘娘又下令,让老嬷嬷狠狠抽了他十个大耳光,抽得那叫一个惨,鼻血都出来了。

老嬷嬷还威胁他,若是被打的事情告知了父皇,定叫他十倍受罚。

他不敢说。

他忍着声,忍着气,忍下了所有。

回到自己的房间,他躲在被子里哭泣,以为惹怒了皇后娘娘,从此就倒霉了。

可是太子皇兄半夜偷偷来看望他,还给了他许多金银玉器。

说,感激他没有把自己供出来。

从今往后,会成为他的靠山。

他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。

太子皇兄带他去藏器书院,拜言真擎大儒为师。

在书院里,他是太子身边最倚仗的“谋士”。

谁要是敢跟太子过不去,他就会出面教训一顿。

慢慢的,从普通的打架斗殴,变成了杀人,屠灭满门。

朝中隐隐给他起了个绰号,叫“清道虎”。

这个名字他一点也不喜欢。

他是皇子啊,怎么会是虎呢?

最次也得是龙。

太子在宫外有许多产业。

这些产业有些是皇后娘娘交给他的,有些则是他自己发展的。

例如炭火的生意,人牙子卖女人的生意,还有数不清的声音,都交给他打理。

他有经商的头脑,替太子赚了数不清的钱。

太子愈发的器重他了。

随着他立下的功劳越来越多,加上太子的举荐,他获得了封爵,从一珠亲王,一路升到三珠亲王。

直到十八岁开府建牙,有了一个自己能够主宰一切的府邸。

今日走到这一步,他后悔吗?

其实是后悔的。

他知道,其实人生有另一条路可走,比如墨渊走的路:离开盛京,远走雁州,建功立业,再傲视一切。

但是他没得选。

仿佛命中注定一般,他注定是太子身边的附属品,这一次,又替太子扛下了所有。

四皇子被削爵贬为庶民,关押进武极殿的消息,很快就在宫里传遍了。

最先受到消息的,自然是耳目众多,消息灵通的太后。

太后听到这个消息,身体不由得晃动一下。

原因有二。

墨灏是皇子,也就是她的亲孙子。

她只恨过两个皇子,一个是严闵柔和那个死去的儿子。

还有一个是陆南瑾的儿子墨渊。

其她的皇子和公主,她都是十分喜欢的。

尤其是最近几年,年龄大了之后,就喜欢看着这些孩子们欢腾的模样。

墨灏这孩子,心思机敏,每次讨她欢心,都能戳中她心头好。

三节两寿的,礼物送的也是最为丰厚。

太后能不喜欢这孩子吗?

皇帝怎么说贬为庶人就贬了?

“走,去养心殿,哀家不能让老四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进了武极殿,他可是哀家的宝贝孙子。”

太后正准备启动鸾驾,去跟皇帝要人。

但是这时候,高公公进来禀告:

“主子,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来了。”

太后心里一喜,好啊,正好她缺人一块助阵,这娘两过来,岂不是正好去给皇帝施压。

皇后姚明慧带着太子进来,刚进大殿,她就用丝巾擦着眼泪,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。

太子脸色也是颇为难看。

“儿臣见过母后。”

“孙儿给皇祖母问安。”

两人一个哭,一个丧,太后也心疼不已。

“明慧,太子,你们来得正好,咱们一块去养心殿,让皇帝放了老四,有什么大不了的,不就是科场舞弊嘛,还有一个皇子重要?”

太后此刻是情感大于理智的。

可是姚明慧眼神闪缩,哭了两声,走到太后跟前说道:

“母后,墨灏这孩子打小在坤宁宫长大,虽不是亲生,但胜似亲生,他是儿臣一手带大的,如今出了这样的祸事,陛下一定是恨透了儿臣。若儿臣此时再去他面前碍眼,必定不会轻饶了儿臣。”

皇后这话说得有理。

太子仔细观察着太后的表情变化。

很快,他嘴角就微不可查的上扬。

太后急切的拍了拍姚明慧的手背。

“你说得对,你说得对。皇帝现在正气头上呢,你们两个都不能去。哀家去。”

皇后和太子的如意算盘有着落了。

他们希望救下四皇子。

不是像姚明慧说的,有多么深的感情,而是四皇子牵涉了太多她和太子的事情。

这些事情,但凡捅出去一件,都是灭顶之灾。

而没有人敢毒杀皇子。

即便是太子这个丧心病狂之徒,也不敢让暗卫去杀四皇子。

所以只能救下四皇子。

可救人,不能自己去。

皇帝是何等人物,那是傲倨寰宇,独掌乾坤的天子。

难道不知道四皇子的背后还有人吗?

皇帝没有让人来宣旨,召见太子,那就表示此事还有转还的余地。

所以太子现如今能躲多远就躲多远。

他一合计,就让母后过来猫哭耗子装可怜,撺掇太后过去给皇帝施压。

“母后,您见了陛下,可一定要好好说,切莫伤了母子的情分。”

姚明慧哭哭啼啼的,像是为这个家操碎了心。

太后叹了口气,头也不回的上了鸾驾,直奔养心殿。

养心殿。

墨煊禹气消去了一半,见吕沧还跪在地上,嗓音沙哑的说道:

“吕卿,平身吧!”

吕沧见陛下坐在台阶上,自己岂敢比他还高。

“臣不敢!”

墨煊禹深吸了口气,眼神恢复了些许威严。

“吕卿,此案,到四皇子为止,就不要继续往上查了。”

吕沧惊愕的抬头,他一咬牙,顶撞道:

“陛下,您明察秋毫,慧眼如炬,应该知道此案牵扯的是谁?四皇子平日里走得最近的,便是…那可是南楚的国本,南楚的根基啊!”

“朕知道,所以朕让你别查了。”

墨煊禹捂着额头,心累。

这些个家人,为何总不能让他轻松一点。

自他御极以来,二十多年,后宫不停的争斗,没有片刻安宁。

原以为这些妃子有了皇子和公主,能安分守己一点。

没想到,又是为了孩子们在争,在抢。

他一个孤家寡人,既要为国事操劳,又要为这些妃嫔皇子的争斗操心。

吕沧跪在地上,行着礼的双手始终没有放下:

“陛下,恩科取士,乃国之大计,若无法做到公正公平,必然寒了天下学子的心。臣也是科举出身,十年寒窗苦读,家贫无以为继,父母兄弟省吃俭用,缺衣少食,供养臣踏上读书之路。而像臣这般家境的寒门学子,不计其数。多少人翘首以盼,能够登堂入室、为国效力却苦无门路。每届恩科一万多名考生,只取士区区三百人。而这可怜的三百个名额,也堪堪只有两成几率被寒门学子考中,剩下的八成名额,早已经被权贵豪商子弟瓜分。这些人不学无术,却在朝中身居要职,培植党羽,祸乱朝纲。如此恶性循环,贻害无穷。臣深知读书人的苦痛,如今身为恩科监察使,若是无法将幕后之人揪出,还天下学子一个公道,臣,恳请陛下准许,乞怜骸骨,辞官离去!”

吕沧将头顶乌纱卸下。

又将紫袍褪去,整齐的叠在地上。

“你……”

墨煊禹转身,满脸的不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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